日本分子生物学研究领域的权威加藤茂明的研究小组被曝存在大量篡改和捏造实验数据的行为,数十篇论文因此被撤销。无独有偶,同在7月,日本还发生了数起类似的造假事件,震动日本科学及教育界。为防止此类不当行为,负责发放政府科研经费的日本科学技术振兴机构作出决定,接受其经费的学者必须同时接受科研伦理教育。

    7月25日,日本东京大学宣布,由于存在大量篡改和捏造实验数据的行为,撤销该校分子细胞生物学研究所前教授加藤茂明的研究小组发表的41篇论文。此前,该教授已有两篇论文被撤,本人也已因此辞职。

    近年来,日本频发论文造假等学术不端行为。仅在今年7月,除上述事件外,还曝出了京都府立医大前教授高血压药临床研究数据造假、防卫医大讲师论文篡改数据等事件,震动日本科学界及教育界。

    为防止此类不当行为,日本科学技术振兴机构决定,将要求接受其研究经费的学者必须接受科研伦理教育。

    存在蓄意篡改捏造行为

    2012年1月,东京大学接到举报后成立调查委员会,对加藤茂明1996年至2011年间参与过的165篇论文进行了调查,认定有43篇论文存在不当使用图片等故意捏造行为,如图像合成和翻转加工等。除了其中两篇已从投稿媒体撤回外,调查委员会7月25日还宣布,另外41篇论文也应撤回。除此之外还有10篇论文需要修改。

    这些虚假论文涉及脂肪细胞增加的机制、细胞分裂过程中的DNA复制等多个领域。调查报告认为,这些论文中存在明显蓄意的篡改和捏造行为,性质恶劣。

    调查委员会作出结论,认为加藤茂明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论文的造假,但是研究室管理不当导致问题发生,致使东京大学学术研究信任度受损,因此应承担重大责任。

    加藤参与了检查实验结果和修改论文。他对此致歉称:“研究员急功近利,给大学、研究所、学会带来巨大的麻烦,我为此感到十分抱歉。”加藤承认存在篡改和捏造的事实,认为他没能发现造假,应该承担监管责任,并已在2012年3月事发不久后辞去东京大学教授职务。

    日本媒体指出,如此长期、大量的论文造假行为,在日本学术界极为少见。今后日本科研经费发放部门很可能要求其返还研究经费,研究小组的一些人还可能会被取消博士学位。

    压力过高诱发造假行为

    加藤茂明是日本分子生物学研究领域的权威,在管理遗传信息的蛋白质研究方面世界闻名。他领导的研究项目在2004年至2009年间曾获得20亿日元(约合1.3亿元人民币)的政府科研经费,研究室最多时有50余名研究员。

    加藤将研究员分成三五人不等的若干小组,采取竞争机制,并施加压力要求必须拿出与经费相符的世界级成果。研究员的成果依靠论文的数量、质量进行评价,评价好坏又与研究经费和职位直接挂钩。

    加藤督促研究员在《自然》、《科学》、《细胞》等顶级科学杂志上投稿。这些杂志对数据质量要求很高。被认定造假的论文大部分是修改了数据照片或其他实验数据。

    据报道,加藤曾斥责没有成果的研究员,让他们“回去做临床”,之后研究员就“拿出了非常漂亮的数据”。加藤并未深究数据照片的变化,只是对实验结果提出建议,并帮助修改论文。

    加藤反省称,自己要求过高,研究员可能无法跟上,研究室相信“人性本善”,没有进行互相监督,他作为管理者是失职的。

    熟悉科学研究不当行为的爱知淑德大学教授山崎茂明称,最近在日本的生命科学领域,研究人员和资金都有大幅增加,竞争激烈。要求成果的压力过高的话,就可能诱发不当行为的发生。最初是修改照片以得到漂亮的数据,之后造假可能不断升级。山崎认为,加藤研究室的运营方式是促成造假的原因之一。

    制定从业人员自律规范

    针对学术不端行为,2006年,日本文部科学省设置了“不良研究行为特别委员会”,并以特别委员会的名义,发布了《关于研究活动中不正当行为的应对方针》的报告(下称“报告”),对研究活动进行约束,以预防学术造假等行为。

    “报告”认为具代表性的不当行为包括:伪造、篡改数据与结果、盗用他人研究成果及一稿多投重复发表、不当署名等。“报告”指出,研究中的不当行为是对科学的背信行为,也是科学工作者对存在价值的自我否定和毁坏。为防止不当行为的发生,研究者首先要加强自律,同时学会、大学、研究机构要基于自律发挥自我净化的作用。

    日本学术会议在“报告”的要求下,制定了科学从业人员的自律伦理规范。“报告”还要求各研究机构、学会、提供经费的机构自主制定符合伦理规范的行动准则,导入针对学术不端行为的处理制度。

    然而,伦理规范并没有减少学术不端行为,近几年日本科学界频发造假事件。2012年,东邦大学原副教授约170篇论文都被认定存在伪造数据现象。同年,东京大学特任研究员因虚构发表遭到解雇。

    2013年7月,除东京大学认定加藤茂明的40余篇论文造假外,还曝出了京都府立医大原教授在某高血压药的临床研究中修改数据夸大疗效的事件以及防卫医大讲师3篇论文存在7处篡改、伪造数据的情况。

    必须接受科研伦理教育

    针对这种情况,日本文部科学省所管辖的独立行政法人科学技术振兴机构,要求从今年起接受其提供政府科研经费的学者必须接受科研伦理研修。科学技术振兴机构每年会提供1000亿日元左右的科研经费,占日本政府竞争性科研经费的四分之一。预计今年接受研修的学者将达数千人之多。

    研修教材以美国大学使用的教材为基础,结合日本法律、文化和文部科学省的方针编纂,通过电脑学习,每科需时30分钟,学习后还要进行测验确认理解程度。

    其中,政府研究经费的使用等7个科目为必修,利益冲突等3科为选修。未进行学习的学者可能会被停止支付科研经费。